品評四方｜還原歷史真相：琉球主權未定

文/關品方

上世紀70年代初期曾經掀起「保衛釣魚島」運動。當年已經就有關琉球群島（日本和美國稱之為沖繩群島）的主權地位問題一併提出質疑，不單只是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主權屬於中國。當年因為中國國力未逮（尤其是海軍和空軍），沒有足夠的話語權。當年中國在外交上要優先處理的是恢復和日本的正常外交關係，繼而促成中美建交。

二戰過去80年後的今天，國際上掀起回顧二戰後國際秩序的熱潮，其中包括琉球群島的主權問題。本文嘗試就琉球問題作出清晰的歷史梳理。

琉球王國有400多年歷史，是清朝的藩屬國。琉球於1879年被日本強霸侵佔，改名為沖繩縣。琉球國王派人到清朝緊急求助。清朝經過剿滅太平天國運動（1851-1864）之後，已元氣大傷。李鴻章因其時國勢積弱，鞭長莫及，幾番拖延，不了了之，日本強佔琉球變為既成事實。1894年甲午戰爭，清朝一敗塗地， 琉球問題更無法提起。

琉球群島一直有復國運動。中國在聯合國表示支持，因為從歷史角度看，琉球從未正式納入日本版圖。1972年美國只是交給日本託管，方便美國在琉球駐軍。琉球復國運動是正式合法，從未間斷。

1945年，根據《波茨坦公告》，日本戰敗只剩日本四島，放棄其他所有領土。琉球群島（包括現時日本沖繩縣全部群島和鹿兒島縣的奄美群島）由美國軍事佔領，並實施「信託統治」。當年羅斯福曾向蔣介石建議，琉球群島交給中國管轄。蔣介石則提出，希望琉球群島由中美共管。蔣介石的想法估計是希望能夠加強和美國的互動合作。當年中國國力積弱，未有能力處理。相信羅斯福亦是同樣想法，結果決定美國獨力處理，駐軍受託管理。1951年，美國（代表英法兩同盟國，但排除了中國和蘇聯）聯同48個國家與日本非法簽訂《三藩市和約》，日本同意美國擁有對琉球群島的行政、立法和司法權。根據美國最初的計劃，琉球群島將在美國的主導下建立獨立國家，藉此削弱日本重建的動能。因為中國並未參與，從不承認《三藩市和約》。

琉球群島長期以來是一個獨立國家。1609年，德川家康幕府入侵琉球王國。琉球王國被迫向薩摩藩進貢，但被允許繼續保留獨立性以及維持與中國（明朝）宗主國和藩屬國之間的關係。這情況一直持續到19世紀中葉（清朝）。1872年，明治天皇單方面宣布琉球王國改製成琉球藩，等同吞併。由於當時清朝施加外交壓力，琉球王國保持了表面上的獨立。1879年3月27日，日本政府強行吞併琉球王國，將琉球群島併入沖繩縣，奄美群島併入鹿兒島縣。琉球末代國王尚泰被押往東京，不滿被日本統治的琉球人大批流亡到中國。琉球亡國後，流亡到中國的琉球人一直有復國運動。中日甲午戰爭後，清朝再也無力支持琉球王國復國。日本政府持續打壓琉球人的民族身份、文化傳統和本土語言，將他們同化為大和民族。台灣被日本殖民50年（1895-1945），情況和琉球的遭遇相當類似。

琉球獨立運動在1945年太平洋戰爭結束後重新出現。琉球人認為隨着日本戰敗，盟軍應幫助琉球復國，而不是把琉球主權劃歸日本。然而，根據1971年美日之間的《沖繩歸還協定》，琉球群島於1972年5月15日被劃歸日本管治。美國的戰略構思是要藉此制衡中國，製造中日矛盾。中國不承認《沖繩歸還協定》，認為這是私相授受，美國改變了1945年當時支持琉球群島復國的立場。

1951年簽署的《美日安保條約》規定：美國繼續在琉球島大量駐軍。這就激化了琉球人追求獨立、擺脫日本統治的決心。琉球獨立運動認為，無論是1609年日本薩摩藩的侵略還是明治時期設立的沖繩縣，都是對琉球王國的殖民吞併。無論在過去還是現在，日本對琉球人民的虐待和對琉球領土的苛索從未停止，包括美國使用其土地建立大型軍事基地。沖繩僅是日本領土的0.6%，但美國駐軍卻佔了整個琉球群島土地面積的大約20%。

戰後80年來，美軍在琉球群島橫行無忌，享有事實上的治外法權，琉球人切齒痛恨。美軍在琉球不時犯下罪行卻無法追究，強姦非禮層出不窮。美軍在琉球的長期存在是爭論焦點，尤其是普天間空軍基地遷移問題。美軍並未兌現在1996年作出的減少駐軍和遷移普天間基地的承諾（最新的說法是要推遲到2030年之後）。

筆者認為，民族解放、反對被奴役和爭取獨立自主是不可逆轉的歷史潮流。琉球復國運動應該支持。

筆者當年參加「保衛釣魚島」運動，有三個想法。第一，學生們應該積極表態，但無須觸犯港英政府的法律；第二，領土爭議是國家主權範圍的事，需要等待中國政府有足夠的綜合實力（尤其是軍事和外交）才解決；第三，因為涉及琉球群島復國運動，相關海洋分界線將來怎樣解決，到某一歷史節點，自會水到渠成。

往事如煙，當年的「保釣」運動是兩地年輕人對國家認同的覺醒，一首《釣魚台戰歌》，相信現在不少老「保釣」仍然識唱，瑯瑯上口。

（本文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媒體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