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D｜北上睇牙火爆 香港看牙難在哪？
文/興銀
香港牙醫嚴重短缺，飽受牙痛之苦的基層市民，無法負擔昂貴的私營牙科服務，因此不少人選擇北上睇牙及整牙，掀起北上看牙的熱潮。
有句俗話「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即是說「牙痛慘過大病」。不過在香港，本地牙醫人手短缺、公營服務大排長龍，甚至預約洗牙都要等一個月的背景下，北上睇牙就難免成為新趨勢了。據點新聞報道，市民張小姐試過有次牙痛，痛了三日，嚴重影響食慾同睡眠，忍不住聯絡姑娘預約在香港洗牙，竟然要等一個月，無奈她開始選擇北上洗牙。
不光是洗牙，在香港剝智慧齒，私家診所分分鐘要大幾千元。筆者曾在疫情期間因牙痛，嚴重影響工作和睡眠，因去不了深圳，選擇在私家診所剝智慧齒，最終不僅要預約時間，還要花費四、五千元，且剝智慧齒之後，還要多去一次診所拆線。筆者當時也想預約衞生署牙科街症服務以節省開支，但真正深入了解後，最終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
政府牙醫診所共39間，其中11間為市民提供街症，數量少且分布不均。以港島為例，共112萬人口，只有一間提供街症的政府牙科診所；在227萬人口的九龍，只有觀塘和紅磡兩間。每間診所每周撥出一至兩天的上午時段予公眾，每次派籌數十個，大批求診者不得不通宵排隊輪籌，有時還要跨區排隊，甚至要排七八個鐘，飽受風吹日曬雨打。
本地牙醫人手短缺情況有多嚴重？翻查資料，截至2022年年底，本港有2786名註冊牙醫，平均每萬人有3.7名牙醫，遠低於發達經濟體每萬人擁有5名牙醫的水平。據世衞資料顯示，工業化國家及地區的平均比例為每萬人有5名牙醫，諸如日本和德國更分別達到每萬人有8及8.5名牙醫。如果以750萬人口粗略估算，香港要追上發達國家或地區的平均水平，至少需要3750名牙醫，而要追上日本和德國的水平，就需要約6000名牙醫。
本地牙醫不僅人手短缺，而且只有約一成牙醫在公營機構工作。本港2786名註冊牙醫中，衞生署只有約300名牙醫職系人員。而且，衞生署牙醫主要為公務員及其家屬提供服務，在有餘力的情況下，才會為公眾提供俗稱「街症」的止痛及緊急牙科服務，因此，基層得到的牙科資源少之又少。
審計署最新的報告指出，11間政府牙科診所的派籌數目，由2014/15年度起約每年4萬個，減至2018/19至2022/23年度每年2萬多個，大跌接近5成。署方還特地派員實測排隊時間，發現4間政府牙科診所下午約5時就有市民排隊，求診者需要輪候至少7小時以取得翌日的籌號，情況絕不理想。
值得留意的是，牙醫人手短缺，不單只影響普通市民，就連公務員享有的牙科服務都大受影響。截至2023年9月1日，衞生署牙醫職系的實際人數為276，空缺率為25.4%，遠遠超過2019/20年度的2.8%。同一時期，公務員牙科定期檢查整體輪候時間亦由2022年同時期最長的32個月增至48個月。
由於政府牙醫診所派籌量極少，大部分市民只能光顧收費昂費的私家牙醫，或者北上整牙。不少市民反映，北上整牙，除了等待時間較短之外，內地牙科機構還有價廉物美、服務周到等優點。有市民以種植牙舉例，在香港每隻種植牙要3萬港元，5隻合共收費15萬港元，而且需要排期等候；相反，在內地牙科醫院進行同類手術，按匯率計算，整個療程只需2.8萬港元，足足節省10多萬元。
對基層人士而言，輪不到公營牙科，看不起私營服務，唯有北上求醫。早前有私家牙醫慨嘆，年初以來流失了三成生意。不過，由於兩地醫療制度不同，北上整牙也面臨一定的風險。消費會早前收到投訴，當事人光顧一間本地牙科中心進行箍牙療程，但被通知診所沒有空檔為他磨牙，被游說至深圳的合作診所，但效果未及預期，要求退款亦遭拒絕，最終要消委會介入才同意退款。早前，港人李先生因蛀牙到深圳一間連鎖牙醫診所求醫，花費約7萬元人民幣，接受「全口重建」療程，誰知返港後被診斷出顎骨錯亂、面頰頜骨移位。涉事內地牙科診所願意退回他已經繳付的7萬元人民幣，以及回港治療花費的5萬多港元。
其實，無論是香港還是內地，市民要清晰理解，手術都有風險，不同療程都有不同程度事故發生的風險。例如開刀種牙遠較洗牙的風險高。市民除了比較價格之外，還要衡量發生醫療事故的風險，盡量選擇信譽較好的牙科診所。
香港牙醫嚴重短缺，衞生署牙科街症服務因而爭崩頭。不過，政府堅持牙科由私營主導，似乎也是導致基層看不上牙醫的關鍵所在。公營牙科供不應求其實是老生常談，但如果將牙科納入基本醫療體系，而不是信奉「牙痛不是病」，相信對解決問題大有裨益。
這方面，政府已經在積極行動。首先，衞生署今年7月初調整公營牙科街症服務派籌時間，一律由服務當天凌晨零時改為服務前一天晚上8時開始，避免市民需要深宵排隊及多次往返診所；同時，今年底前將採用電子或網上派籌模式，進一步便利市民。在增加牙醫人手方面，政府建議修例引入非本地培訓牙醫，為本地牙科畢業生設一年實習期，以及為通過牙管會許可試的非本地培訓牙醫設一年評核期。成功完成實習期或評核期後，他們將獲得經驗證明書，以正式註冊為牙醫，並開展執業。
牙醫學會會長陳超余早前提到，公營牙科服務面對人手流失和短缺問題，政府已設法解決有關情況，預計未來一兩年畢業的牙科學院學生較多會流向公營體系，相信兩三年內可紓緩公營牙科服務人手緊絀問題。我們也期待特區政府積極做好公私營協作，繼續擦亮香港牙科的國際級技術及品牌優勢，改善市民「睇牙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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