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片)記者觀察|「沉睡」三年的落馬洲 再次響起歡聲笑語

闊別三年,香港與內地今日(8日)正式通關。除了雙向通關的流程,點新聞記者也在落馬洲駐足半日,觀察、挖掘通關路上那些有溫度的細節。

頭班車

清晨6點06分,隨着一記車鳴,夜色被拉開一道曙光,時隔1000多個日夜,從金鐘通往落馬洲的首班車到站了。落車的乘客比預計要多,儘管時間尚早,但已有百餘名乘客抵達口岸。從頭班車可以看出,列車與疫情前相比發生的變化,以往的12卡車廂改為9卡,但班次更加頻密,最快4分鐘就有一班,一天內的總班次從90多班增加到130多班。

6點38分,反方向從落馬洲始發、開往金鐘站方向的列車開始運行。正是頭班車,見證了後疫情時代復常的歷史時刻。

通關首日,往落馬洲方向的頭班車到站。(點新聞記者周傾芫攝)
通關首日,落馬洲(福田)口岸重開。(點新聞記者攝)

閘口開關

如果說頭班車是通關的第一個里程碑時刻,那麼過關閘口的開放,也具有歷史性意義。早晨6點之後,從頭班車抵站的旅客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有序地在閘口排起長隊。6點30分的時間一到,一聲清脆利落的開閘聲,千萬人夢想的開關在這一刻變為現實。6點50分,出境的關口迎來第一個客流量高峰。

出境旅客

家住廣東省的張先生,搭乘頭班車赴廣東與妻子團聚。(點新聞記者攝)

搭乘頭班車前往內地的張先生說,他已經兩年沒有回家,因此選擇搭頭班車返回家鄉,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和妻子團聚。

搭乘第二班列車的一位女士說,她以為自己搭乘的是第一班車。她說,丈夫去世了,她趕去為他處理後事。

黃先生和妻子是跨境夫妻,分別在香港和廣州工作。由於目前前往內地仍有核酸、配額等限制,他說自己難以想像從前每個周末都去探親,現在只能等一些假期。黃先生分享過關體驗時表示,香港關口足足花費了20分鐘,而內地關口只要3分鐘。原因在於,香港關口需要人工查驗配額預約證明與核酸證明,內地只需填好過關申報表後,生成一個二維碼,自助機一掃描,就解決了所有事。他建議香港向內地看齊,將人工查驗改為智能自助。

一位來自蘇格蘭的外國人士與身在廣州的家人闊別三年,他輾轉從蘇格蘭飛來香港,趕上通關第一日,搭上香港這趟中轉快線。

入境旅客

陳先生年過七旬,本身是香港人,4年前去深圳後,就再沒回港,令子女很擔心。他表示過關流程很方便,很多義工幫手,這次回港也是為了換新版智能身份證。

胡先生來香港是為了參加1月9日至12日的母嬰展會,他認為疫情三年對兩地經商交流造成很大障礙,此次通關有助兩地的經貿合作,「來香港的名額比較寬裕,很容易搶到。」

還有來香港讀書的大三學生、從杭州經香港前往台灣的台籍同胞……

在通關配額方面,每天北上或南下的旅客單向可達6萬人,其中落馬洲(福田)口岸可以承載的客流量最多,有3.5萬人。根據官方數據顯示,落馬洲口岸自2007年運營以來,到2020年的13年來,幾乎每天可接待旅客16萬至20萬人次。

深圳市口岸辦人員表示,有超過1600人預約今天從福田口岸通關,這個數字比從香港出境的人潮少很多。

人員就位

港鐵站職員。(點新聞記者攝)

在港鐵落馬洲站的出境大堂、月台以及入境大堂,隨處可以看到工作人員的身影。穿藍色夾克制服的是港鐵公司總部調度來的工作人員,穿粉紅色夾克的是為迎通關、新近招徠的義工,穿黃色夾克的是常務地勤人員,一身藍黑裝的則是警員。人員充足,分工準確,無論是港鐵部門還是警隊,都劃分有專人、專區。五步一人站好崗位,各自做好分內的事,人流雖多,但未見混亂。港鐵公司職員向點新聞記者透露,已提早調度及招聘300人,做足了充分的開關培訓。

洗手間的清潔工,也有自己的特別經歷:雖然落馬洲站三年未開放,但因站點日日需要清潔,亦需要日日返工,還拿到了政府的抗疫補貼。雖然以後的工作注定比開關前繁重不少,但都欣然可以接受,「終於可以北上去看看親戚,工作做多點都沒關係」。

警員在落馬洲口岸運作的周圍,默默守護着這一切。警隊公關傳訊處表示,今日在場的警員超過100人,在維護秩序的同時,亦要警惕有無走私水貨人員。「有時買奶粉的人,會在口岸交接,企圖將貨品運往內地。」

對落馬洲巴士站的站務人員黃先生來說,今天是新工作的第一天。他原本是做兼職攝影師,但疫情令相關產業轉差,也影響到自己的工作,疫情三年內嘗試了不同的行業。這次開關,讓自己有了一份長期工作。

幾乎所有工作人員都在凌晨4點開工就位,迎接今早的開關。

巴士復常

和疫情前相比,落馬洲的巴士班次已恢復所有線路,包括巴士B1路線和小巴75路線,但班次較為稀疏,只有疫前的十分之一。工作人員表示,今天對於落馬洲站點的長期工來講,是很開心的,因為終點站延長到落馬洲,不再需要額外步行20分鐘才能到達工作崗位。

的士新規

的士站在警務人員的管控下,一邊停靠前往九龍的紅色的士,一邊停靠新界的綠色的士。車輛和人流量不多,不需要排隊。點新聞記者搭乘一輛的士前往附近的上水區,了解到的士司機今天已接到一單前往落馬洲的預約單,而落馬洲的士站也有了新規定,需要「在入口處領票」才可以進入,很可能是為了控制車流量。司機表示,之前生意多多少少受疫情影響,目前一天除去400元的租車成本,盈利約為800元。香港的的士行業缺乏新人入行,呈現捉襟見肘的局面,的士司機都期盼開關後可以為行業帶來曙光。

店舖重開

對於免稅店店員來說,今日和往常的工作並沒有太大不同,因為往日的三年,他們仍需每日返工,即便沒有客人,「但都有嘢要做」。

7-11店員告訴記者,今天是自己新工作的第一天,這三年裏,他一直在做其他兼職。一家美妝店裏的客流量並不算少,時時都又三四個客人睇貨。

不過,店舖的情況離復常還有一段距離,在出境大堂,至少還有一半的舖位處於關閉狀態,而在入境大堂,只有一兩間舖開門做生意。

警惕這個過關意外……

點新聞記者今天觀察到,一位老人家與工作人員起了一兩句爭執後,便拉着行李,從出境大廳原路返回地鐵月台方向。原來,是因為他的核酸檢測並非自費,而免費的核酸檢測不符合要求,他不得不重新檢測、重新預約、重新來過。

整體而言,落馬洲首日的通關運行井然有序,無論是文件程序,抑或抗疫物資,細緻的關懷與用心的準備都顯而易見。立法會議員林琳展望新年眾人團聚,期盼政府可以再度增加過關名額。民建聯北區支部主席姚銘則希望,未來可以用快速檢測代替核酸檢測,讓返鄉之路更加簡易暢行。

(點新聞記者周傾芫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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