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品世界｜2022年的世界令人煎熬
文/周德武
2022年的時間軸上留下了許多刻度，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刻骨銘心的印記。
2022年初，歐亞政治高地突然出現集安組織的維和部隊，哈薩克斯坦在外力的幫助之下，迅速平息了一場暴亂，讓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也為虎年降下了不祥的疑雲。
2022年1月添堵的事不止一樁。澳大利亞網球公開賽讓德約科維奇留下了心結，因拒絕接種疫苗而被遣送回國成了體壇熱話。網球太小，足球正好。四年一度的世界盃更是一味興奮劑，讓全世界忘卻了許多煩惱，全場數萬名觀眾沒戴口罩。阿根廷與法國的最後一場決賽(7：5)，硬是把足球踢成了網球的比分，令人眼福大飽。巴西球王貝利走完了82年的人生，為綠茵場上的傳奇畫上了句號，阿根廷人梅西登上了足球神壇，讓全世界球迷再次為之傾倒。完美的結局其實也有着許多不完美，阿根廷人贏了足球，輸在了經濟跑道。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方尖碑廣場周圍，數百萬人抒發着他們的喜悅與驕傲，但第二天醒來，所有的問題依舊是煎熬，通貨膨脹高達92%，百姓的痛苦指數並沒有減輕多少。
2022年，全世界渴望走出疫情。2021年11月奧密克戎來襲，一些病毒學家說，這是上帝送給人類最好的「聖誕禮包」，大多數人認為是半真半假的玩笑。2022年1月，全球雖然經歷着一場前所未有的奧密克戎海嘯，但人類擺脫新冠疫情的決心沒有動搖。北歐國家率先邁出第一步，原有的防疫限制立即取消，吹響「強行闖關」的號角。之後澳大利亞、新西蘭等國相繼出台放寬措施，紛紛駛向露出曙光的隧道。早在2021年夏天，美國與加拿大就急不可耐，率先開放了兩國邊境，久別的親人得以重逢、彼此可以絮叨。美國人的耐心只有一年，歐洲人把他們的耐心撐過了兩年，只有中國人的耐心達到了三年，在艱難付出的同時，也得到了不少。由於中國上下一心，讓絕大多數中國人躲過了致命的原始毒株、可怕的德爾塔變異株，並且在對奧密克戎的毒性進行再三確認之後，中國才向世界謹慎地打開國門，從而也把重症死亡率降到了最低，這是人類抗疫史中的一段奇跡，當然在地方執行層面也出現不少奇葩，令許多人一時難以釋懷。不過，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犧牲，要想走出世紀大疫情，不作出一點犧牲，恐怕只是一種理想，在全世界的闖關過程中，中國的代價相對較小，這是中國決策者的智慧以及民眾自律與他律相結合的回報，理應為之自豪，切不可妄自菲薄，這份功勞永遠不可能抹掉。
回望2022，戰爭、通脹、罷工、乾旱、抗擊新冠這些熱詞弄得全世界的整體心情很糟糕。英國柯林斯辭典評出的年度詞是「持續危機」，日本評出的年度詞是「戰」。俄烏戰爭引發的能源危機、糧食危機，讓全世界付出了額外的生命代價，天災與人禍疊加交織，讓人類的智慧走進下行的通道。在德國的易北河，人們看到了先人留下的「飢餓石」，上面寫道，「如果你看見我，就哭吧」。這一年是哭是笑，每個人的心裏最知道。幾個月不降滴雨，奔流不息的江河湖泊突然露出湖底的真貌。
從年初的俄烏之戰到貫穿全年的抗擊新冠之戰，既有刀光劍影、真槍大炮，也有看不見的硝煙與煎熬。當中國嚴加防疫、為世界供應鏈安全默默奉獻的時候，一些西方國家指手畫腳，當中國打開大門的時候，這些國家嚇得半死，趕緊單挑中國人實行額外的檢疫，大搞檢疫政策的雙標，雖然在「對等」層面上無理可挑，但在「一視同仁和非歧視性」方面，這些國家的做法還是露出了政治操弄的馬腳。
俄烏衝突已持續10月有餘，從俄羅斯最初直抵烏克蘭首都的閃電戰到馬里烏波爾鋼鐵廠的包圍戰，俄羅斯的戰略盤算在進退失據中不斷調整。而烏克蘭從最初的驚慌失措及倉促應戰到重新奪取赫爾松，並在頓涅茨克展開戰略反攻。從擊沉「莫斯科號」巡洋艦到轟炸克里米亞大橋，從俄烏邊境小鎮的油庫被摧毀，到俄境內兩座軍用機場遭到烏無人機的偷襲，俄烏雙方互有攻守，各有得失，射出的子彈也有許多被白白消耗。2023年會不會有一場「春天攻勢」，只有普京最清楚，其他國家也只能繼續看熱鬧。
這一年，戈爾巴喬夫走了，但蘇聯解體的後遺症並沒有與之一起埋掉。普京會問，1991年為什麼沒讓烏克蘭交出蘇聯贈予的克里米亞半島？在一鍋裏吃飯，克里米亞歸俄羅斯，還是烏克蘭加盟共和國無關緊要，一旦分成兩個國家，黑海艦隊往哪裏安放？這是俄羅斯收復失地的理由，也是烏克蘭反抗的理由，贈予的東西怎麼能往回要？大家都活在各自的邏輯之中不屈不撓。不管怎麼說，俄烏衝突雙方並不是是侵略與反侵略幾個字那麼簡單，歷史的經緯與現實的糾葛讓黑白之中多了幾分灰色調。
2022年是全球的政治強周期。英國一年換了三任首相。約翰遜、特拉斯、蘇納克的名字像走馬燈，以致英國老人院裏不敢問活着的老人，現在的首相叫什麼名字。年末歲尾，英國罷工潮此起彼伏，從鐵路工人到護士，從郵電工人到緊急救護員，這些人的核心訴求是增加工資，以應對生活成本的不斷上漲。儘管蘇納克誓言將盡快出台《反罷工法》，但遠水解不了近渴。面對脫歐後遺症，英國三任首相束手無策。隨着伊麗莎白女王的離世，英國的凝聚力也在進一步下降，大英帝國的落日餘暉拉長了倫敦橋。
美國後院起火，讓美國所謂「價值觀聯盟」的成色大打折扣。在洛杉磯舉辦的美洲國家峰會遭到拉美國家的抵制。「巴西版特朗普」博索納羅在大選中敗北，「不承認大選」的政治訴求沒能掀起大的波濤，盧拉如其所願地重新回到巴西的舞台中心，重新為巴西人的溫飽問題而奮鬥。上台不久的秘魯左翼總統面臨貪腐的指控，不得已發動「自我政變」，企圖通過解散國會，卻弄巧成拙，反遭國會彈劾。副總統雖然迅速繼位，但國內反抗浪潮未見平息。從墨西哥到巴西、從阿根廷到哥倫比亞，拉美主要國家紛紛左轉，「粉紅浪潮」再次席捲南美，讓美國多了一份焦躁。
無論是7月份的拜登中東之旅，還是年底舉行的美非峰會，都在迅速推高這些地緣高地的海平面。沙特阿拉伯成為中東大國的雄心進一步凸顯，美沙關係被推到風口浪尖；伊朗受制於國內的「反頭巾」抗議浪潮，政治變數多了爭拗。
2022年，美國最倒霉的人當屬特朗普，海湖莊園被抄了家，自己經營的公司被刑事起訴，過去五年的稅務紀錄被曝了光，國會106事件特別調查委員會還建議司法部刑事起訴這位前總統四宗罪，這是美國歷史的頭一遭。11月份的中期選舉，終於讓共和黨嘗到了苦澀的滋味，美國選民不僅關心通脹，同樣關注墮胎的自由，「我的身體我做主」的半邊天們不能輕易得罪。
2022年太平洋之水變得越來越混濁，引狼入室的案例屢見不鮮。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8月2日竄訪台灣，將台海局勢推向十分危險的境地。從烏克蘭事件中，美國獲得的一個深刻教訓是武裝台灣事不宜遲。12月16日，美國通過了《2023年國防授權法案》，除了進一步加大對烏克蘭軍援之外，明確在未來五年為台灣購買美國先進武器提供100億美元的融資支持。
日本12月16日通過了綜合安全保障戰略報告，以中國和朝鮮為擋箭牌，大幅度提高軍費，到2027年，日本軍費開支將從佔GDP的1%提升至2%。美國主流報刊認為，這對美國印太戰略是一個重要補充，是日本突破和平憲法，是在完成安倍的遺願。此外，日本也加緊與「澳庫斯」三邊聯盟互動，並與韓國一起加入了北約網絡防禦中心，強化與北約的合作，為亞太的整體安全挖了一個巨大的戰略陷阱，引狼入室的舉動及後果終將反噬自身。日本人發明的「印太概念」被美國政府接手，在拜登的籌劃之下，終於形成了「印太經濟框架」，「為塑造中國周邊環境」打下了一個硬硬的楔子。
2022年需要總結的事一大堆。人類都有健忘症，這是快樂的源泉，否則我們整天沉湎於昨日的痛苦，何來幸福？從不確定性中尋找確定性是人類的本能，但能看清未來二三年方向的也是大智慧，這就是為什麼想在股市裏撈錢的大多數人都是輸家，贏家只是極少數，這也應驗了一條規律，世界上窮人多、富人少，不過也有一些大佬錢沒用完、人沒了，所以健康活着很重要。甩掉包袱，輕裝前進，趕緊踏上2023年的列車吧，衷心祝福掉隊的人越少越好，後疫情時代的經濟復甦和股市修復行情也能讓大家盡早解套。
（作者為大公報副總編輯 來源：「公評世界」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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