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品世界｜俄烏衝突何時休
文/周德武
2022年的時間列車即將駛入終點，但俄烏衝突卻沒有結束的跡象。12月24日，赫爾松市遭到空襲，至少造成78人死傷，俄烏雙方相互指責乃對方所為。12月25日，烏克蘭無人機潛入俄羅斯戰略轟炸機機場—恩格斯空軍基地，造成三名軍人死亡，這是12月以來的第二次襲擊。
平安夜不平安只是俄烏衝突開始300餘天以來的一個縮影。烏克蘭從沃土變成了焦土令人唏噓不已，讓世界和平與發展的歷史進程遭到重創，更為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作了生動的註解。
2月24日，俄羅斯以去納粹化、去軍事化之名，對烏克蘭採取了「特別軍事行動」。匈牙利總理12月24日在接受《匈牙利民族報》採訪時說， 「烏克蘭的和平會在美國想要的時候到來。」這句話算是對俄烏衝突的代理人性質作了最簡明的表述。
澤連斯基一直認為烏克蘭是在捍衛自己的領土主權和完整，但在外界看來，澤連斯基只不過是一個木偶和炮灰而已。在俄羅斯眼裏，烏克蘭是美國用來肢解俄羅斯的一個工具。對烏這一仗是俄的絕地反擊，也是1991年蘇聯解體事件的延長線上的鬥爭。俄烏衝突雙方並不是侵略與反侵略那麼簡單，歷史的經緯與現實的糾葛讓黑白之中多了幾分灰色。
俄烏衝突爆發後，西方國家迅速啟動對俄極限制裁，歐盟共啟動了九輪制裁。繼對俄羅斯海上運輸的原油實行每桶60美元的限價之後，最近又對俄輸歐天然氣實行限價，企圖切斷俄羅斯的戰爭經費來源。由於歐洲這些年來嚴重依賴俄羅斯的能源，制裁成了一把雙刃劍，在打擊俄羅斯的同時，也把自己的經濟搞成半殘。西方國家在全球掀起 「取消俄羅斯」的運動，推行的株連「九族」政策徹底顛覆了人們的認知。
近一段時間以來，呼籲俄烏雙方坐下來談判的聲音不絕於耳。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建議烏克蘭盡快坐下來談判，但澤連斯基總統明確拒絕，認為這位「老朽」的認識在過去10個月裏沒有獲得一點長進。
歲末年尾，澤連斯基訪美並在國會大廈發表演講，呼籲美國兩黨明年繼續支持烏克蘭。在他的鼓噪之下，美國參眾兩院於12月23日毫無懸念地通過了《2023年財政支出法案》並交拜登總統簽字生效，其中包括繼續向烏克蘭提供近450億美元的軍事、財政及人道主義援助。這筆援烏費用的敲定，讓澤連斯基多了幾分底氣。美方還宣布，將向烏克蘭提供一個「愛國者」導彈防禦系統，並着手大規模培訓烏克蘭軍人，這大大增加了這場衝突的不可控性。
俄方對澤連斯基的美國之行予以強烈譴責，認為這是烏克蘭夥同美國拒絕和平、升級衝突的節奏。俄羅斯最近動作頻頻，一方面普京向外界不斷釋放希望盡快結束衝突的信號，稱俄羅斯從不拒絕和談，並隨時做好談判的準備，另一方面視察兵工廠，開足馬力生產武器，給俄羅斯將軍們吃下定心丸，稱戰爭開支「上不封頂」。與此同時，普京親自登門拜訪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強調俄白建立聯合防空體系的重要性。眾所周知，白俄羅斯邊境離烏克蘭首都基輔只有100多公里，俄白聯盟的存在始終對烏克蘭保持着戰術鉗制。此外，俄方還宣布，「薩爾馬特」洲際彈道導彈系統進入「戰鬥值班」狀態，對西方國家是一個巨大的戰略威懾。對於美國向烏克蘭提供「愛國者導彈系統」一事，普京更是輕描淡寫，認為那是一套老舊系統，俄羅斯的S-300導彈就足以應付，「會像敲堅果一樣把它擊碎」。
由於得到北約的全力支持，烏克蘭在戰場上的表現越來越進取，開始深入俄羅斯領土實施戰略打擊。新年前夕，澤連斯基歡天喜地從美國帶回來一大堆「聖誕禮物」，但這些槍炮和導彈不能當飯吃，只會把更多的烏克蘭人領向更殘酷的戰場。俄羅斯從一開始對烏克蘭戰略目標的打擊羞羞答答發展到當下對重點基礎設施的狂轟亂炸，已經突破了人道主義界限。烏克蘭的聖誕節注定在缺水斷電、飢寒交迫中度過，這是烏克蘭人的悲哀，也是世界和平的悲哀。
前不久，烏克蘭的一枚攔截導彈意外落入波蘭境內，烏第一時間指責是俄羅斯所為，差點觸發北約憲章第五條，引發了人們對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猜想。這無疑是對全世界的一種警告，戰爭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戰爭的擴大化也許就在偶然間。當然這個懸念也留到了2023年。
俄烏衝突的另一個懸念則是，這場在核威懾背景下進行的常規戰爭會否升級為核大戰？澤連斯基在聖誕致辭時稱，「烏克蘭不會等待奇跡的發生，但一定會創造出奇跡。」但願這個奇跡不是品嘗小型核武器的味道，而是為結束戰爭點燃的希望火苗。
不過，有一點越來越清晰，隨着美國中期選舉的結束，共和黨控制眾議院之後，掌握錢袋子的眾議院議長將不再為烏克蘭開出「空白支票」。2023年10月1日美國新一財政年度開始之後，下一輪援助烏克蘭的戰爭費用能不能如約而至？歐洲對烏支持的整體團結還能維持多久？俄羅斯的「全面戰爭動員令」屆時是否發出並轉成「戰時經濟體」？這一切讓俄烏衝突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俄烏雙方都認死理，各自活在自己的邏輯中，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不要指望從談判桌上得到，而戰場上得到的也不要指望輕易吐出。新的一年產生新的慾望，或許打打談談、談談打打成為2023年俄烏衝突的新常態。
（作者為大公報副總編輯 來源：「公評世界」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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