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慧說法｜唯利是圖 辜負白袍
圖、文/鄭久慧
七名執業醫生涉濫發醫學豁免證明書的事件令全城震怒，有醫生竟發出多達1.4萬張「免針紙」，更有醫生索價高達5000元一張，枉顧公眾健康，更涉專業嚴重失德，政務司司長陳國基怒斥涉事西醫「唯利是圖」，中文大學醫學院院長陳家亮亦認為醫生公正崇高的專業形象已亮起警號，重申醫生的白袍既輕且重，所承擔的責任是一生一世。
當局連日就問題「免針紙」事件頻頻出招補救，宣布這兩萬多張未有恰當遵從衞生署的指引發出的醫學豁免證明書於下月12日起失效，同時將個案轉交香港醫務委員會跟進；警方亦積極調查7名涉案醫生，追究刑事責任；政府內部篩查出逾800名使用「免針紙」的公務員及政府僱員，有報道指其中約300份乃涉事西醫所發出；就連衞生署都已停止涉濫發免針紙醫生的長者醫療券計劃資格，可以說能做的都做了，但市民見到的是，涉事西醫並未停業，到底監管醫生的醫務委員會還在等什麼？面對造成重大公共衞生風險的無良西醫，面對造成兩萬多個抗疫漏洞的失德執業者，難道醫務委員會仍要因循守舊，等待展開司法程序才開始跟進嗎？
跟進白色巨塔的害群之馬刻不容緩
香港醫務委員會根據香港法例第161章《醫生註冊條例》成立，獲賦予權力處理本港執業醫生的註冊和紀律規管事宜。醫務委員會發出的《香港註冊醫生專業守則》規範全港醫生的操守，其中G部就醫生是否濫用專業地位，提供詳細定義，例如第26.1節要求醫生發出的報告及證明書（包括醫療報告、防疫注射證明書及病假證明書）內容必須具備毋容置疑的真確性。單看「毋容置疑」這四字，就知道醫委會的標準非常高。而《守則》第26.3節更列明，「醫生如以專業身份發出載有失實或誤導聲明或其他不當的證明書或類似文件，將會面對紀律處分程序。」
如此嚴格的規例下，是否紀律處分未夠嚴厲，姑息之下造成放生害群之馬的結果呢？早在今年3月政府推出疫苗通行證初期，而尚未規定執業西醫必須透過「醫健通」系統簽發電子版醫學豁免證明書時，就出現西醫陳凱旭離港大半年後，在無診症及檢視病歷的情況下，透過無人應診的診所濫發數百張「免針紙」，被警方「放蛇」查獲，陳凱旭更被警方通緝的駭人新聞！據知這名西醫劣跡斑斑，曾最少三度被醫委會裁定專業失德，前年的紀律聆訊中，西醫陳凱旭多達3項失德罪名成立，雖被醫委會罰除牌3個月，但仍有「放生空間」，獲長達36個月的緩刑。但陳凱旭就利用緩刑期間繼續執業，作出了危害市民公共健康，濫發「免針紙」的醜事！
醫務委員會的組成值得立會檢討
政府數字顯示截至2020年底，本港共有15298名註冊醫生，而據衞生署出版的《2018年醫療衞生服務人力統計調查》，46.8%在職醫生受僱於醫管局及衞生署，服務約全港病人的九成，而49.4%為私人執業，僅服務全港病人的一成。
香港法例第161章 《醫生註冊條例》第3條規定醫務委員會須由24名醫生和8名業外委員組成，其中為全港九成病患提供醫療服務的衞生署及醫管局，各僅一名代表，這樣能夠平衡公私營醫療的利益嗎？更甚者，因衞生署署長作為醫生註冊主任，負責保存普通科醫生名冊及專科醫生名冊，故此不能參與醫務委員會的紀律研訊，導致政府在監管醫生操守的話語權越來越微弱。
另一方面，雖然港大及中大可以各提名兩位醫生代表參與醫委會，但日前公開就醫生濫發「免針紙」發出肺腑之言，勇敢敲響業界警報的中大醫學院陳家亮，雖貴為院長，卻不在列。而同樣與中大舉行辦新生白袍典禮，呼籲醫科生力軍堅守初心、努力回饋社會的港大醫學院，新院長劉澤星亦不在醫委會的委員名單上。
當然，46.8%在職醫生因為受僱於公營醫療，醫管局及衞生署本身對醫生有一定的規範要求，例如醫管局備有《員工守則》、《科研道德守則》、《臨床倫理指引》等，亦定期發布《醫生工作改革報告》。那麼，監管私人執業醫生的重擔就主要落在醫委會身上，如何保證醫生在「自成一隅」的私家診所中執業幾十年，依然嚴守醫德呢？醫委會的8名業外委員是否足以平衡業界及公眾利益呢？8人中僅陳永佳、梅卓能、林志釉三人代表病人組織，是否足以確保在港工作的醫生合符水平呢？
筆者詳閱今年醫務委員會研訊小組的廿份裁決書，內容詳盡，更有醫生並非因醫療事故，而是因其他刑事罪行而被召開紀律聆訊，足見醫委會對醫生的操守要求之高。然而，筆者也發現，有個案的紀律聆訊距事發時間晚了近三年，在抗疫如救火的今天，醫委會能否加快步伐，嚴懲涉事醫生，以儆效尤，阻嚇其他醫生為錢鋌而走險，濫發「免針紙」呢？如此一來，醫委會亦能為潔身自愛、遵守操守、數十年如一日的好醫生營造公平合理的執業環境，贏得業界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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